2)第五百零六章 四季_青川旧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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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许多年前的旧名目”;而后晓山竟说有,还说晚晚会,她更是慌张,生怕出错获罪赶紧以“多年不曾排演”再挡——

  然后顾星朗发话,阮佋宽宥,骑虎难下,她只得唤晚晚来跳,闻知对方亲口答会时早没了心思追问缘由。

  也便与所有人一样不知这白裙究竟对不对。

  看样子场间能辨对与不对的只有阮佋。

  偏阮佋印象模糊地向晚晚求证。

  苏晚晚又如何知道?

  阮佋观舞,那是哪一年?今年也才十九的晚晚彼时恐怕根本还未入最欢楼?

  阮雪音不知这舞蹊跷连鸨母都不识,但苏晚晚是顾星朗的埋伏,此刻献舞,绝非无事殷勤。

  她全神贯注看。

  丝竹起,舞衣翩,洁白的苏晚晚如一只千羽的鹤。阮佋全程摇头晃脑眯眼观,老态和被下沉眼睑遮蔽的目光阻挡着阮雪音观瞻判断。

  那舞也稀奇,瞧不出任何“四季”之象,无象亦无变幻逻辑,就像舞者本人的一支即兴。

  只剩下偌大的凤尾箜篌在晓山手中噼啪作响时,凤首口中所含那串殷红的流苏随拨弦左右不匀地晃。

  苏晚晚戴上了面具。也是洁白,极细的墨笔勾勒眉眼,丹朱点唇,左颊边近耳处一颗小而近微的痣——

  太小可堪忽视,偏点绘在洁白无暇的面具上,也便与眉眼同样醒目。

  叫人怀疑只是墨笔之误。

  阮佋却在众人都注意到那颗痣时单手撑桌案颤巍巍站起来。

  “你是何人。”他声随身势颤,叹息多过慌乱。

  晚晚正拂袖遮面挡了面具一角,闻言手顿,下了一半的腰却没直起,停在半空似不知该不该停。

  “你是何人。”

  阮佋加重声量再问。

  “圣君饶命!”鸨母应声快步至厅中央扑通跪下,“晚晚年纪小不知轻重,舞得不对,冲撞了圣君!还请圣君格外开恩!”这般说,又去望顾星朗,再往阮仲,

  “还请陛下们格外开恩!”

  “圣君不曾言错。”顾星朗波澜不惊,“只问这位晚晚姑娘何许人,妈妈不必惊慌。”

  这一声妈妈倒喊得驾轻就熟,很有常客模样。阮雪音暗评断,终彻底转眼望席间相挨不远的顾星朗和阮佋。

  “贤婿。”便见阮佋晃着头向顾星朗,“以为贤婿此来是问朕七年前旧事。竟然不是。”

  “岳丈何意?”

  顾星朗的波澜不惊是阮雪音见过最精准的波澜不惊。大部分人于场面上起用此种状态会因用力过猛而显得冷,他不,反温然而至于静好,也就格外显得诚挚。

  “贤婿安排观舞,又假作无意让这晚晚御前献舞,想来已知此人底细,欲以东宫药园开局。”

  最后半句既出,场间众人皆有些变脸色。阮雪音显著快了心跳,定定然看着阮佋缓慢开阖的嘴。

  “岳丈高深,小婿愚钝。”顾星朗平声道,回看阮雪音,眼神摇头。

  “晚晚。”阮佋复向厅中央,白衣少女已经跪伏在地,静如深雪,“你姓什么。”

  许是惊吓之故,白衣少女没立时回,脸掩于地上广袖间瞧不见神情。

  “回禀圣君,”鸨母忙不迭开口。

  “朕在问她。”阮佋盯着满地洁白裙纱。

  “回圣君,”少女出声,其音清澈如云水,“奴家姓苏。”

  阮佋脸上浮出笑意,极淡,看在阮雪音眼里尤显得诡异。

  “雪音。”他看过来,“你可知你母亲姓什么?”

  此变数来得过分意外,阮雪音不及辨析,强压心绪静声回:“圣君从不曾告知,雪音亦没见过母亲牌位。不知。”

  阮佋晃着脑袋,“她也姓苏。左颊边也有颗极小的痣,就在那个位置,一模一样。”他重向顾星朗,笑意变深,“看样子,你知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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