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一百九十五章 相思入骨新_青川旧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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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忖顾星朗是否真的用心在教,还是又寻了法子拖延时间,故意不授诀窍,以至于自己学得这般吃力?

  一时心生喟叹,转头去看一丈外那两株木芙蓉,雪白绵柔的花瓣上晕染着指甲盖大小的一两点殷红,就像是画笔不小心滴了墨——

  “墨渍”不成形,亦无规则,每朵花上的红痕都不尽相同。木芙蓉的花期是八到十月,十一月开花本就不寻常。更何况,这样的痕迹,她从未在任何一株木芙蓉上看过,这种花的颜色,通常只有明粉和素白两种——

  纯粹的粉或白,没有色痕。

  也就是四五日前开了花,她觉得奇,又总印象在哪里见过,跑去翻《山海图灵志》才基本确定,此品类唤作喋血木芙蓉。

  殷红染素白,喋血之谓,贴切非常。却不知是谁起的。

  这么柔美和静的花,竟也有名字如此烈性的品种。

  “啧啧,这云雀可当真本事,这么小小的身形,竟能飞得那般高,叫起来只闻其声,连影子都见不得半个。”

  棠梨蹲在庭东打理那些秋日凋零的花木,听得高空中清越之声婉转,仰头张望,却是碧落无云,雀影无踪。

  “一冲而登天,再冲而入云,是为云雀。所以云雀又叫告天鸟。”阮雪音闻言,亦抬眼望向澄澈秋空,一声间或连续两声轻鸣自云端划破午后安宁,她眉心微动,“话说此鸟但凡凌空,无论起飞或降落,永远展翅向上,连下降也似上升之姿,只临近地面时才会突然折起双翼,继而直落。如此作派,不知是出于某种防卫或进攻机制,还是性子要强、又或淘气之故。”

  棠梨听得好笑,一壁继续修剪跟前几株行将入冬的零落花枝,脆生生应道:“夫人总把花啊鸟啊树啊云当作人来解,其实哪里相干呢?依奴婢瞧啊,这云雀生而如此,一身作派皆是天然,并没有什么缘故。”

  也许吧。她心下回应,脑中却不甚清明,暗忖再是怎样的与生俱来,也都该是有缘故的。世间万事,本就有因才有果。

  她侧耳细听,云间歌声变得悠长,时高时低抑扬顿挫的轻鸣渐渐连成一片,却仿佛只是一只。或许有些鸟儿生就是爱唱歌的。人也是。

  鸟在天际,人在庭间。

  一念及此,她微扬了声问:“蔚国使团到了吗?”

  云玺刚从外面回来,正将满地梧桐叶踩得咔嚓作响,闻言答应:

  “午时过半那会儿说是刚入城,直接奔宫里来了,此刻想来已经进了正阳门,却不知使臣本人是否到了鸣銮殿。”

  来者是竞庭歌,云玺已有耳闻。不止她有耳闻,整个青川的议论之声也都沸腾如滚水——

  两国邦交,礼尚往来,本是常事。偏偏竞庭歌不是常人——

  她是一名女子,青川三百年来第一个能立于朝堂的女子,也是第一个代表一国出使别国的女子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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