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湛笑了笑,转身出了门,等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,阮柒柒才垂下眼睛,却一眼就看见了自己满手的血,都是贺湛的。
贺湛现在不能动陈敬如,那明天那个人还会不会去找贺湛的麻烦?不过贺湛去找长公主了,说不定就是要求救……
她不该操心这些的,反正贺湛只要还存着娶她的念头就好,旁的,管他做什么?
她叹了口气,秀水送了一摞纸进来:“姑娘,查到了一些陈敬如的事,但是没找出线索来,那个明公子不知道是谁。”
这在阮柒柒意料之中,若是秀水能那么轻易就查到人,贺湛也就不必委屈自己,留着陈敬如了。
她接过秀水手里的纸张一页页的看过去。
乾瑞七年夏,陈家死契奴仆七岁幼女投湖而死,遍体鞭伤,惨不忍睹。
乾瑞七年冬,购入九岁女童,次月无,遍寻无果,乃至深井,得寻,失血而死。
…………
乾瑞九年春,众公子与陈家山林狩猎,现大坑,坑内三尸具为幼童,草席裹尸,不辨容貌。
…………
阮柒柒将纸张狠狠拍在桌子上,气的浑身发抖:“禽兽!”
秀水没开口,她先前查到的时候也是气的厉害,可这样的人,做了这样的事,却仍旧还在朝廷做官。
“姑娘,你别生气了,这种事不是没人知道,可他害的都是自家的死契奴才,还都有罪名,旁人就算知道了,也不能说什么。”
阮柒柒说不出话来,她想管,可管不了,而能管的人,却并不愿意去做。
她难过的叹了口气,秀水语气却忽然急促了起来:“姑娘,来人了。”
那些纸张来不及再烧,只能匆忙塞进秀水手里,不多时贺湛果然进来了。
阮柒柒调整了一下脸色,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来:“这么快?”
“母亲要休息了。”
贺湛目光扫过秀水,落在她手里的纸张上,阮柒柒心脏不自觉提了起来,唯恐贺湛问一句那是什么。
可直到她给秀水递了眼色,直到秀水退出了屋子,贺湛都没再说一句话。
阮柒柒有心想利用贺湛收拾了陈敬如,可又怕露出马脚来,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句:“今天那个人,不怕你吗?他怎么敢和你动手?”
贺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往事,眼神阴沉了些:“有些过节,不提也罢。”
阮柒柒被他堵住了话头,也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,贺湛看了眼天色:“不早了,睡吧。”
说着话他却站了起来,阮柒柒一愣:“还有事?”
贺湛抱了床被子往外走:“眼下后背的伤也不碍事了,我起的又早,回回都把你吵醒怎么好?还是睡外头安生些。”
这话让阮柒柒很吃惊,她打量着贺湛,试图从他身上看出点别的来,这个人应该步步紧逼才对,为什么忽然后退了?
这么快就对自己失去兴趣了吗?
可他刚才回来的时候还给她带了糕点……
她摸不着头脑,心里各种思绪翻转,却始终没找到合理的解释,对方却已经将软榻收拾好了,放下被子又走了回来:“怎么还不睡?”
阮柒柒在想要不要开口留下他,可若是说了,仿佛就很急切,若是不说,贺湛会不会因为分开睡,而慢慢失去了对自己的兴趣?
怎么办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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